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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慕心慕容心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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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心中算计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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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碧珠……”



    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躺在床榻上,她不安的扭动着身体,额上早已浸出了薄汗。



    她咬牙唤着侍女的名字,肚子一阵阵绞痛,想必是要生了。



    大殿里空无一人,她忍痛从床上起身,战战栗栗的走到了门口,却发现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。



    她惊慌不安的拍打着朱红色的大门,“来人啊,你们为何要把门锁住?本宫要生了,快去叫稳婆来。”



    死一样的寂静,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大殿中回荡,她拍门的力道越来越小,肚子一阵痛过一阵,最后她跌坐在地上,身下一片湿濡。



    羊水破了……



    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,不自觉的用力生产,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黑发和衣衫。



    就在她痛苦又狼狈的时候,殿门打开,两名宫婢领着一个鲜衣华裙的女子走了进来。



    那女子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地上的叶慕心,嘴角勾起冷笑,“呀,这是要生了?”



    叶慕心眉尖紧蹙,深吸了一口气,才开口说话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快给本宫滚出去!”



    女子掩唇轻笑起来,脸上尽是鄙夷的神色,“本宫?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后了?”



    她环视大殿四周,啧啧道:“这凤栖宫确实不错,可惜你虽住进来了,却没有当皇后的命。”

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



    又一阵痛袭来,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思路不清,心底冒出不太好的感觉。



    女子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刃落在她身上,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对她说道:“我的意思就是……你要死了,这皇后的位置永远不会属于你。”



    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从殿外进来,战战兢兢的对女子福了福身,然后走到叶慕心身旁,粗鲁的扒拉下她的亵裤,迫使她的双腿分开,隐隐约约可见胎儿的头颅。



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?”



    叶慕心惊呼一声,因为太过疼痛,她浑身无力,只能任由那四十来岁的稳婆摆布。



    她瞪向一旁衣着鲜艳的女子,怒斥道:“慕容心儿,你难道想要谋害本宫和皇子?皇上不会放过你的!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嫌恶的瞥了一眼她身下的血水,拿出怀中的丝绢捂着鼻子,才慢悠悠的说道:“叶慕心,事到如今,你还不明白么?把你囚禁在凤栖宫,命我取你性命,都是皇上的旨意。”

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



    叶慕心厉声大吼,稳婆的手伸进了产道,把努力想要见到光明的胎儿,硬生生的推了回去。

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



    叶慕心实在受不了这种疼痛,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裂了一样,身体颤抖不止,冷汗直冒。



    稳婆用力把胎儿推回黑暗之中,叶慕心因为疼痛,脸上的表情扭曲到狰狞。



    她强忍着一口气,断断续续的说道:“我要……见……皇上……”



    她不相信,皇上绝不会这样对她的。



    慕容心儿望向外面,似有些不耐烦,“皇上是不会见你的,你还不知道吧,今日午时,叶府满门已被抄斩,你到了地下,也算是一家团圆了。”



    叶府满门抄斩……



    这句话久久在叶慕心的脑海里回荡,她瞪着一双眼,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


    …………



    月黑风高,一抹娇小的人影在乱葬岗里扒拉着尸体,那具女尸死相狰狞恐怖,下身还吊着一个死婴,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,异常的渗人。



    少女吃力的把女尸搬上了手推车,然后用白布盖住,用自己瘦弱的肩膀驼着车前行。



    走到郊外密林深处,少女停了下来,拿着自己带的铲土工具开始挖坑。



    寒风凛冽,可她却一点也没觉得冷,这具身体常年养在深闺里缺乏锻炼,以至于她挥动铁锹没两下,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。



    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坑挖好,然后把推车上的尸体弄进坑里埋了,又简单的立了一块木头做碑,这才停下来歇息。



    她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,想起了昨日发生的诡异事情。



    本是已死之人,却意外重生在了慕容府一个小小庶女的身上。



    没错,叶慕心已经死了,可她的灵魂住进了慕容兰嫣的身体里,简直令人匪夷所思。



    她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,轻声呢喃道:“慕容心儿,没想到吧,我居然换了副皮囊活在你的眼皮底下。”



    叶府和孩子的仇,她都将会亲手讨回来。



    她还要问问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,为何要把她推进深渊之中,连至亲骨肉都不肯放过。



    眼看时辰不早了,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,挺直了背脊,巴掌大小的鹅蛋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。



    “从今以后,我就是慕容兰嫣!”



    她会好好的活着,替冤死的亲人报仇雪恨。



    就在她离开后,一颗大树的枝干上坐着个人,他也仰望着明月,漫不经心的笑道:“有意思,真有意思。”



    …………



    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,慕容府迎来了一道无比荣耀的圣旨。



    所有人穿戴整齐的跪在大厅里,前方一个太监,尖着嗓子传达着新帝的旨意。



    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慕容家有女慕容心儿,温婉贤淑,蕙质兰心,规矩守礼,深得朕心,故,与其结为百年之好。着,册封为后,六宫表率,为天下之母仪。内驭后宫诸嫔,以兴宗室;外辅朕躬,以明法度、以近贤臣。使四海同遵王化,万方共仰皇朝,钦此。”



    一群人激动的磕头谢恩,为首的慕容复接过圣旨,拿出分量不小的钱袋塞到了太监的手里。



    “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,以后心儿进了宫,还劳烦公公帮忙照看一二。”



    太监把钱袋放进了衣兜里,笑盈盈的说道:“慕容将军太客气了,咱家以后也要仰仗皇后娘娘才是。”



    大家都簇拥着慕容心儿,她羞怯的接受着众人的道贺,喜色溢于言表。



    慕容兰嫣伫立在角落里,冷眼看着他们每个人,耳边响起那个男人曾经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,现在转眼又要迎娶别的女人。



    她满腹怨恨,人是不是一旦坐上高位,就会彻底的改变呢?



    她离开前厅,避开府里的侍女,进到了慕容复的书房,将一封信放在了书桌上,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

    就算现在她不能做什么,吓唬吓唬这些人也好。



    “爹,你这么急着让女儿来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进到书房里,见慕容复脸色凝重,手里似握着什么东西。



    慕容复望着如花似玉的女儿,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她,沉声道:“你看看便知道了。”



    信纸上,朱红色的字迹龙飞凤舞,这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了。



    上面写着‘血债血偿’四个大字。



    慕容心儿瞬间变了脸色,把信纸丢在地上,惶恐不安的摇着头,“不……不可能的,她已经死了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复背着手,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眉宇之间染上一层阴狠,“看来,咱们府里有叶氏的余党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蹙着眉,不过转瞬间,她就已经有了想法。



    “既然府里有内奸,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复点点头,“能进到我书房的,肯定是后院里的这些人,他既已经出手,想来应该还有第二次。”



    他捡起地上的信纸,在烛火上点燃,直到信纸烧毁,他才扭头看向慕容心儿,“有关进战王府的事,你可有中意的人了?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答道:“女儿的想法是,与其叫别人去,不如在府里选一个,以后就算战王倒下了,咱们也能让她无后顾之忧。”



    “依你看,让谁去比较好呢?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轻轻一笑:“慕容兰嫣,她性子软弱又听话,最好拿捏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复低头沉思,在这三个女儿当中,最出色的就是嫡女慕容心儿,则慕容兰嫣是他最小的女儿,他却没什么印象了。



    “你觉得可行,就找她谈谈吧,我慕容家养了她十几年,她也该是时候回报了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出了书房,直接朝着西边较偏僻的院落走去。



    她屏退身后的丫鬟,独自进了慕容兰嫣的房间,只见慕容兰嫣坐在梳妆镜前发呆,连她进了屋都没发觉。



    “三妹妹这是在想什么呢?竟这般的出神。”



    柔和的声音拉回了慕容兰嫣的思绪,她扭头看向门口身着粉色华裙的芳龄少女,随后站了起来。



    “大姐姐怎么来了?我原想着还要去给你道喜呢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环视了一下她住的简陋屋子,唇边漾起虚假的笑,“自家姐妹就别这么客气了,这会儿来,我也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。”



    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毫不掩饰脸上惊讶的神色,“什么好消息?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,轻声道:“我不日就会进宫,到时候让皇上一道圣旨,将你赐给战王如何?”



    慕容兰嫣愣住,还没反应过来,只听慕容心儿又说道:“当然不会委屈你的,是给战王做侧妃。”



    战王名叫诸葛夙,乃是先皇的第七子,因骁勇善战,足智多谋,又是所有皇子中最像先皇的,所以被封为了战王。



    战王一直戍守边关,此次回京,只怕事情不简单。



    慕容兰嫣福了福身,白皙的脸上飘着红云,细声细气的说道:“旦凭大姐姐做主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满意的点点头,“进了王府,一定要恪守规矩,莫要忘了自己是从慕容府走出去的女儿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心儿留下别有深意的话就离开了,慕容兰嫣一改刚才乖巧听话的形象,唇边扬起冷笑。



    或许,她可以借战王的力量与他们抗衡,进入王府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

    夜幕降临,府里偶有几个家仆巡逻,一抹人影借着昏暗的夜色,来到了慕容府的后门。



    她撩起裙摆,爬上了一颗大树,然后顺着树干站到了院墙上,利落一跳,她成功出了慕容府。



    街道上空无一人,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


    慕容兰嫣悄悄来到了叶家的宅邸,大门上贴着封条,她直接翻墙而入。



    她熟门熟路的来到自己生前所住的院落,里面的摆设依旧,可却已经物是人非。



    她心里一阵凄凉,想起以前叶宅也是门庭若市,父亲身为大将军,以保家卫国为己任,没想到却是这般下场。



    呵呵,叶家陨落后,慕容复就替代了她父亲的位置,这一切若是和慕容家没关系,鬼才会信呢。



    目光触及到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,她走过去把它取了下来,这是父亲送她的及竿礼。



    她拔出剑,剑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寒气,她随手舞动着手中的剑,想像以前那样一展自己的技艺。



    可没动两下,她就累到不行,手臂酸软,这副躯体到底是有多弱啊。



    一丝极小的嗤笑声在屋顶上响起,慕容兰嫣敏锐的察觉到,扭头看去,厉声道:“谁?”



    那人隐藏在黑暗中,她看不真切,温润的声音如同二月的春风,却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。



    “慕容家的小庶女,为何会出现在叶家废宅,我真是有点好奇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兰嫣握紧手中的剑,好看的眉微微蹙起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


    这人知晓她的身份,来头必定不简单,她还是走为上策。



    察觉到她的意图,那人飞身而下,拦住她的路,“昨晚也是这个时辰,我遇见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,姑娘难道就不想听听?”



    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,慕容兰嫣冷冷道:“我与你素不相识,没必要听一些废话。”



    男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,面上戴着一块黑布,只一双狭长的凤眼露在外面。


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剑上,“这把剑要是出现在慕容府,你可有想过自己的下场?”



    说时迟那时快,慕容兰嫣都还未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,剑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。



    她怒目相视,“把剑还给我!”



    男人挥舞着手中的剑,动作行云流水,慕容兰嫣瞪大眼睛,这剑法是她叶家祖传,这男人怎么会?



    纵然内心情绪波涛汹涌,可她面上一点痕迹也没显露出来。



    等男人舞完剑,再看向她时,温润的语气里带着调侃,“你觉得我这套剑舞得怎样?”



    她冷哼一声,“不怎么样。”



    男人扭头就要走,她急忙拽住他的衣角,重复道:“把剑还给我!”



    男人挑眉,“我要是记得没错,这剑是叶家所有吧,你和她是什么关系?”



    她不假思索的说道:“朋友,替她保管,不行么?”



    男人也不戳破她的谎言,双手环胸,好整以暇的睨着她,“你相信鬼神之说么?昨夜我偶遇一名少女,她正在埋一具尸体,那尸体里的魂魄寄宿在了仇人家的小女儿身体里,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?”



    慕容兰嫣惊愕的与他对视,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,她扭头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


    “公子这番话要是说出去,一定会被认为是疯子的。”



    男人发出悦耳的笑声,“这么说,姑娘是不认同我的说法了?”



    慕容兰嫣绷不住了,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叶宅。



    这个男人知晓她的一切,是敌是友,她还分不清楚,这种感觉很不好。



    一口气跑到慕容府的后门,她撩起裙摆,有些吃力的爬着院墙。



    因为没有借力点,她的双脚在墙上蹭了好几次都没能爬上去。



    突然腰间一紧,映入眼帘的是黑色夜行衣,她挣扎了一下,那人抱着她,飞身而入慕容府。



    他都没问一句,直接将她带回了她住的简陋院子。



    双脚一着地,她立马从男人怀中退了出来,警惕的看着他,“你到底是谁?”



    男人腰间挂着她的剑,他粗略的扫视了一下她住的地方,啧啧道:“想你以前也是金枝玉叶,现在却要靠别人的躯体活着,又怨又恨吧。”



    慕容兰嫣紧皱着眉头,嘴硬的不肯承认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


    男人狭长的凤眸里含着深深的笑意,“你若执意要装傻充愣那就随便好了,时间不早,我该走了。”



    他准备离开,脚步一顿,又重新回首睨着她,“这剑我就替你保管了,等什么时候你能站在阳光下,我再还给你。”



    男人说完,飞身而起。



    慕容兰嫣怔愣在原地,现在她实力不足,只能在背地里干些阴人的事,什么时候她才能强大起来?与那些繁杂的势力正面对抗呢?



    …………



    新帝登基后的第三个月,迎娶了慕容心儿为后,十里红妆,普天同庆,宫宴载歌载舞三天三夜。



    慕容兰嫣坐在铜镜前,细细的描绘着自己的眉毛,她扬起唇角,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


    前来慕容府祝贺的人络绎不绝,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小小的庶女的。



    她换上丫鬟的衣服,低垂着脑袋,从容不迫的出了慕容府。



    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,她在宫门前停下了脚步,宫门把守森严,她这样是进不去的。



    隔着一段距离,她遥望着红墙高瓦的皇宫,耐心的等待着寻找进去的机会。



    此时,一辆黑色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了过来,车身是稀有的紫颤木所造,上面雕刻着繁杂却又精致独特的纹饰,马车的最上方挂着一面巴掌大小的旗帜,昭示着这辆马车的主人身份非常的显赫。



    她认得,这是战王诸葛夙的马车。



    没想到,他这么快就回京了,看来,诡谲的朝堂又要起风了。



    马车在她跟前停下,赶车的小童子捂着肚子跑到了无人的角落里。



    慕容兰嫣紧紧盯着马车,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里滋生。



    她来不及细想,为何堂堂战王的马车,只有一个小小的童子驱赶?



    她只知道,自己不能错过这个进宫的机会,即使冒着会被杀的风险。



    慕容兰嫣紧张又不安的坐上了马车,拿起一旁的长鞭挥打在马屁股上,然后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。



    守宫门的侍卫自然都认得这辆马车,没人敢上前阻拦,穿过一道道宫门,她顺利的进入了皇宫。



    她刚要松口气,坐在马车内的男人开了口,声音低沉,宛如古老的曲调,让人回味无穷。



    “你不是溪风,你是谁?”



    慕容兰嫣心里暗叫不好,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从车内伸了出来,她侧身避开,用力一挥马鞭,同时从马车上跳下,在地上滚了一圈,最后钻进了角落里。



    马儿吃痛的向前急跑,车上的人掀开帘子看向慕容兰嫣消失的地方,一双狭长的凤眸漂亮的摄人心魄。



    含元殿内歌舞升平,朝臣之间推杯换盏,气氛其乐融融。



    坐在龙椅上的年轻皇帝,长得极好看,飞眉入鬓,眸若星辰,唇边噙着淡笑,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。



    他的旁边坐着慕容心儿,她一身大红色牡丹纹饰的吉服,显得雍容华贵,斜飞的髻上戴着九头凤钗,彰显自己后宫之主的身份。



    两人郎才女貌,如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

    “战王到。”



    太监尖锐的嗓音在殿外响起,身着深紫色蟒袍的男子从殿外缓步而来,他气势凌冽,长相似妖孽般俊美,那双狭长的凤眸,冷冷凝视着龙椅上年轻的皇帝。



    诸葛夙并未行跪拜之礼,只双手抱拳,冷声道:“恭喜皇兄大婚,恕臣弟忙于边疆之事,回来迟了。”



    刚才还气氛融洽的含元殿,此时变得凝重起来,悦耳的管弦丝竹声停下,舞姬们一一退出,殿内一时鸦雀无声。



    诸葛庆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,面上带笑,声音温和:“七弟,朕连下三道诏书让你回京,你却迟迟不肯回,你说朕该如何罚你?”



    诸葛夙面无表情,“皇兄如今已是皇帝,何须问我?”



    诸葛庆云微微皱了下眉头,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,但他仍旧笑道:“看来这些年,七弟在边关太过自由,以至于忘了京城的规矩,你见朕还未行过大礼。”



    四目相对,诸葛夙挺直了背脊站在殿中央,一点要行礼的意思也没有。



    诸葛庆云在他的眸中看到了挑衅,愠怒的握紧了手中的酒杯,这么多朝臣面前,他胆敢藐视皇权?



    殿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,大臣们如坐针毡,这两位他们都得罪不起,可千万别把战火迁移到他们身上才好。



    慕容心儿伸手握住了诸葛庆云的手,安抚的拍了两下,柔声道:“皇上,七弟日夜奔波回京,想来也是累了,不如罚他三杯酒如何?”



    有了台阶,诸葛庆云自然就顺着下了,“嗯,就听皇后的。”



    他侧头唤着侍候在旁边的大太监,“小德子,还不快去给战王斟酒。”



    小德子堆起满脸的笑容,“是,奴才这就去。”



    小德子把酒端到诸葛夙面前,诸葛夙面无表情,一口气吞下三杯烈酒,随后转身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。



    诸葛庆云笑道:“七弟真是好酒量,今天定要不醉不归。”



    诸葛夙微扬起唇角,“好。”



    这时,礼部的张侍郎站了出来,对着诸葛庆云恭敬的行了礼,说道:“皇上,微臣特意请来了京都最有名的福禄戏班,来为皇上和皇后献唱一曲,一祝新皇登基,福佑天顺王朝国泰民安,二祝皇上皇后百年好合。”



    诸葛庆云大手一挥,“准。”



    殿外早已搭好了戏台子,锣鼓丝弦声响起,穿着戏服的戏子登台,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。



    众人皆盯着殿外看戏,唯有诸葛夙手持酒盏,薄唇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


    戏台上唱的好不热闹,却见礼部的张侍郎冷汗连连,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。



    有人偷偷瞄向那龙椅上的年轻皇帝,只见诸葛庆云面色和善,唇角一直噙着笑,但心思缜密的人都能察觉出,这简直就是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前奏。



    朝臣们正襟危坐,纷纷替张侍郎捏起了冷汗。



    慕容心儿瞪着台上唱戏的戏子,一张脸煞白,浑身气得哆嗦。



    那戏曲里唱的不是别人,正是她背后的慕容府,说她慕容府陷害忠良,用尽手段登上高位,更是明里暗里的嘲讽当今皇上有眼无珠,为了权势拉拢奸臣,对忠良赶尽杀绝。



    这朝堂上哪个不是明白人?都心知这戏里唱的忠良就是以前的叶大将军。



    慕容心儿正要发作,诸葛庆云及时阻止了她,她扭头看向他,他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。



    她深深吸了口气,这才勉强压下一肚子的怒火。



    诸葛庆云睨了张侍郎一眼,沉声说道:“把那唱戏的,给朕带上来。”



    张侍郎心里暗暗叫苦,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,想要解释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

    这戏班子是他带进宫来的,本想要博新皇一个欢心,却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,这不是要他的命么?



    众人大气都不敢喘,就等着侍卫把那戏子给带上来。



    戏台上一阵骚乱,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,把那戏子给掳走了。



    诸葛庆云半眯起眼眸,“张侍郎,难道你不解释一下么?”



    张侍郎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,吓得哆嗦起来,“皇上明鉴,微臣……微臣也不知晓这是怎么回事啊!”



    “不知晓?”



    诸葛庆云话还没说完,就见诸葛夙站了起来,看向他说道:“张侍郎大人真是有心了,这出戏那叫一个精彩,可惜本王不远万里奔波回来,实在有些疲累,就不陪皇兄一起欣赏了。”



    诸葛庆云无暇和他周旋,不耐烦的挥挥手,“你先退下吧,三日后的祭祀大典你可别忘了。”



    诸葛夙一拂衣袍,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含元殿。



    诸葛庆云瞪着他的背影,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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