皓月当空,巍峨云峰直入云霄,望月崖上峭壁映清辉,绝顶风景即使是夜黑,在明月之下,依然照出一片清幽。山风拂面撩人,叮咚泉水不断,一曲悠扬入耳来。不知谁仗剑在崖边吹起笛声?让这望月崖上的风景多了几分惬意。
罗儿,他最爱的女子,穿着一袭红衣,站在绝顶山崖上等待着他到来,他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出了她的笛声。
她的笛声婉转缥缈、清亮悠远曲调万籁生风,与这景致十分契合!
罗儿,我来了!
为了这一次私奔他放弃了王位,正在朝着那一抹红色清影而去……
她放下玉笛,从刀鞘中拔出一柄清寒的宝剑,端详了一会。
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,说他此生若是背叛罗儿,罗儿可用此剑杀了他!
罗儿……
他喊了一声,罗儿没有听见,依然拿着剑仔细端详……
罗儿!
他着急了,飞奔而去……
那把剑不知何时被她横在脖颈之上……
她转身,看到了他,一抹他永远都想不明白的笑容挂在了脸上,然后手腕用力,横手一抹!
血溅无声,红衣无影,罗儿轻飘飘的用一个笑容与他做最后的绝别!
他一下子就蒙了!
脑子一片空白,发疯似的冲过去,抱住她如拂风落叶的身体,捂住她血流如注的颈肉……
为什么?为什么?
他们都已经打算一起私奔去广阔天地自由翱翔,不受宫闱繁文缛节掌控了。他给的承诺他也一一都兑现了,为何她会在私奔的当夜一剑抹了自己的脖颈,毫不犹豫,留给他一个永远都不能理解的笑容?
罗儿,不要!
他抱着她,惊慌失措,仿佛一个迷失的幼儿……
“对不起……”
简单三个字,是罗儿留在这世间最后三个字,他想不通,想不通……
他们那么相爱!
他为了她甚至都可以放弃整个世界,而且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定,选择来这云峰望月崖与她一起离开东土。虽然他来的迟了一点点,可是他终究还是来了不是吗?
他反复确认,最终脑子一片空白晕了过去……
晨霜浓重,露水打醒他,他以为只是一个梦,可怀中那个曾经无比美丽动人的身体正冰冷冷的躺在他怀里……她死了!死的那么坚决,一点都不留余地,好像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最终的选择,望月崖上不管他来与不来她都要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世界黯淡了,他的白衣一片猩红,罗儿身上穿的那件红衣扎了他的眼,也灭了他火热的心,从此以后,他再也不愿意看到一丝红色出现在眼里……
“殿下、殿下、殿下……你醒醒……”
有人在他耳边呼唤……
他满头大汗从半夜惊醒!
那个恶梦永远都在折磨着他。
“几时了?”
他问道。
侍卫说:“丑时刚过。”
“神兵营的人回来了吗?”
“还没……殿下,您又做了那个噩梦了吗?”
宋国左安王,王座顺位继承人,现统领卫护王宫的骁骑神兵营,今夜他例行巡防检查,路过云峰脚下,想起三年前的诛心红衣。
事到如此,他还清晰记得,他抱着她的尸体枯坐在望月崖整整三天,天旋地转、海枯石烂、月升又落,他一动不动倒在山崖之上第四天才被神兵营找到,将他抬回铜楼城。
那座小小坟茔没有名字,立在望月崖上孤零零,他知道她孤独,可自从宋王烧了云峰栈桥,也就绝了他再上云峰的路。即使宋王没有烧掉那座栈桥,他也不敢再上云峰了,因为罗儿死亡的气息还残存在他脑海里,望月崖腥血的味道还在鼻尖挥之不去……每当路过云峰,他都会害病,身体发热胃中翻滚,心肠绞痛,若是随行看到有人身穿红衣,他必下令诛杀。
“长大的路总会经过一场诛心绝杀……”
他最敬爱的母妃许氏告诉他:“孩子,都过去了……都过去了,你还是母妃最爱的那个孩子。”
三年前,他还信誓旦旦的宣布:“罗儿与王位,我选择罗儿,放弃王位!反正不是亲生,你的儿子,我不当也罢……”
这一句话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,一向硬朗的宋王还因此气倒,醒来之后差点杀了他。
若不是这个母妃苦苦哀求,哪有今日巡访神兵营的左安王殿下。
“长大的路总会有那么一场诛心绝杀。”
他记住了那句话,经过一段漫长的沉沦,他终于带上礼冠穿上朝衣走进朝堂,手奉诏书宣布为王,从此以后他彻底变了,成为一个冷漠、坚决、无情的左安王殿下。
他统领神兵营之后,经过几场惊心动魄的劫杀,一改桀骜,不再任性,学会如何在人前强颜欢笑,如何隐藏内心,如何将阴谋诡计深藏,如何天衣无缝夺权?甚至谁敢红衣在前:杀!杀!杀!
他用强硬果敢的风格走入了宋国的政治中心,成为了第一位封王手握卫戍京畿实权的王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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